【叶黄】nichts bereuen · 番外

昨天太困了,醒了补个链接

nichts bereuen (正文)

 

 

nichts bereuen ·  番外

 

走向:自由心证

 

cp:叶黄

 

车:无

 

字数:3466

 


 


整理请帖的时候,叶修负责写名字,未婚妻来到他身边抱怨人很多,也不是抱怨,他们背景相似,知道婚礼并不属于他们两人,小姑娘软绵绵的坐在叶修身边,眼神天真,着迷似的地追逐着叶修落笔的动作,手指修长,握笔姿势优雅,就是字迹实在不堪入目。 

 

微笑的涟漪在小姑娘嘴角绽放,金色卷发落在她侧颜,叶修伸出手将她的发别在耳后:“别笑了,要么你来写?”

 

“叶神太懒啦,自己的客人要自己写的!”小姑娘佯怒,小猫似的眼睛圆滚滚,然后跃起来离开书房,“我的比你还多一半呢!”

 

叶修停下笔,目光落在工整叠起的已誊写好的一沓请帖,红色泛金,就像当年嘉世,当年兴欣,都是艳目炙热的红色,修的每一处转折,就好像秋一般,他心下并无动容。

 

手指摩挲到从不离身的烟盒,无意识地拨弹出一根放在口中衔住。

 

他站起身来,行至书房的窗前,他推开窗户,任由落日余晖倾洒在室内,他以前住过网吧的储物间,狭小发霉的气息萦绕不去,也住过尴尬的小开间,他不得已跟没有血缘的小姑娘睡上下铺,还要和好友同挤一个被窝。

 

昔日时光逐渐褪色,遗留下来的除了记忆,就是叶神这个称呼。

 

烟圈漫漫上升,吹散在窗外。

 

他十五岁的时候视家如牢笼,复式多层的楼房空旷,寡淡而冷漠,离家出走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回来,并且回来的时候居然是以同样决绝的姿态离开荣耀。

 

他惆怅地把一根烟抽完,想着自己是不是还挺冷血的。

 

可是不走不行,如果一切都曝光在阳光下,会毁掉那个对自己微笑的少年。

 

指尖落在玻璃上,他慢慢地把那个少年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来,他舍不得写在请帖上的名字,只能没有痕迹地写在没人看到的暗处,最后一捺留下一点指纹,他偷偷笑了,多大的人了,还玩这点暗恋的小把戏。

 

结果越玩越上瘾,他写了第二遍。

 

第三遍。

 

第四遍的时候,鼻腔有点酸楚。他想起自己以前也做过这样愚蠢的事,第七赛季中途退役,他颠倒日夜地玩荣耀,一直没有什么实感,他偶尔会觉得自己还在嘉世,刚刚成立嘉世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这样玩。那一日他睡起来,头疼而且背酸,还没想起君莫笑还缺些什么材料的时候,居然从那一扇小窗里看到,那个穿着厚厚绒衫的少年。

 

他做了乔装,做的很拙劣,但人来人往,都没有人认出来,叶修如梦初醒地仔细去看那个身影,怔怔地看着这个人站着,走着,摇晃着,冻得麻木的时候双脚并起跳一跳,始终坚定地等着,等不来也等。

 

明明先前还在梦里,这一眨眼黄少天就真实地落在他窗外的风景里,好像他以前无数次来嘉世找他,他都是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停在嘉世门口,非要等他下来,叫他,牵他,才愿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,他嘴里常常叨念着我不是来套情报或者我不是来通敌叛国的,原谅我啊队长诸如此类的废话。

 

真的是他。

 

难得情绪有些不能控制,几番选择在他心头翻滚,他想下去责备他,把他的外套裹得紧一点,想拥抱他,告诉他他就在这儿不用担心,想亲吻他,说一点肉麻的话让他开心,比如说,我爱你,黄少天。

 

他隔着一层玻璃,隔着遥远冰冷的空气,仿佛站在世界的另一端,黄少天是光,照亮他的路,他不忍让黑暗吞噬他,可这光未免太明亮了,疏远和冷落都挡不住黄少天的热情,叶修突然对自己多年来的隐忍不发是否明智成了迷局,他举棋不定,对这要了命的热情手足无措,可心头满是欢喜。

 

太久没有见到自己喜欢的人,怎样高兴都不为过,叶修想推开窗,叫他的名字,正巧看见他头发有几丝从兜帽里掉了出来,黄少天随手抓了抓塞了回去,他手上东西吃完了之后,似乎冷得厉害,手塞在口袋里蹦了几下。他忽然蹲下去,在树底下戳泥土玩,站起来拿脚尖写字,幼稚得很。

 

更幼稚的是,叶修还换了个角度想去看清泥土纷碎留下的痕迹。

 

会是什么?

 

叶秋吗?

 

仿佛在期待装备生成器马上要出现在光圈中央的银武,黄少天的心意即将跃然纸上。

 

蓝雨。

 

犹如一记重锤,把人从疯魔的边缘唤醒,那些即将冲破栅栏的猛兽被兜头浇醒,他坐回床上,抬手按住自己的疯狂跳动的脉搏,太傻了,黄少天疯了,他也不能跟着疯,他不能被这个小鬼热烈得罔顾世界的心意冲昏头脑。他还有他的未来,他受过魏琛嘱托,要许他一个受他人祝福而非鄙夷,受他人仰望而非践踏的未来。

 

复又立起,安静如初,黄少天还站在那儿,他偶尔会来回走动,他能看见他的侧脸,紧抿的唇线,没有笑意的模样与吵闹时的他大相径庭,这个样子难得给粉丝看到,难怪认不出来。

 

黄少天经常会这样,就什么也不做地站着,脊背挺直,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渴望和执着。不知何时起,可能是第六赛季,或者更早,他已经悄然成熟,叶修有的时候会恍惚,动不动就要哭的小鬼长大了原来可以这么帅。

 

最终,他找了苏沐橙去打发他走,一直到黄少天真正离开,叶修依旧站在他狭小的储物间里,他眯着眼,好像虹膜里还印着那个少年,在冬日里的阳光下仰着脸,双肩满是平静和坚韧。黄少天就这样无知无觉地等着,他也就陪着,即使他对一切一无所知。

 

而现在他同当时一样需要遏制住他足以将二人置于悬崖的念头,那念头在他心脏处放大,在耳畔徘徊,一徘徊就是数年,现在依旧需要遏制住想继续写下去的渴望,可是闭上眼,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年的身影,从小到大的,得意的,从容的,沮丧的,悲伤的,无辜的,可爱的,天真的,冷静的,压抑的,低落的,笑起来露出虎牙的样子,和光洁面庞上流淌着眼泪的模样。

 

细腻金发摩挲带来的触感永难忘怀。

 

瘦削的肩膀似乎将一切割开的凌厉和冷酷。

 

嘴唇温热潮湿,好像蝴蝶斑斓落下时的停驻之所。

 

他偷偷亲过,不止一次,刚刚出道的时候,黄少天被他打爆,最后下了比赛还要一边哭一边跟他打,打到眼泪流干都没停,金发凌乱,眼睛通红的样子看得让人发笑,终于到深夜凌晨,夜雨声烦打着打着就不动了,他走到对面去看他,小鬼一手抓着鼠标,头已经垂在电脑前,彻底睡死过去。

 

他把人安放到沙发上,拿温水清掉黄少天脸上的泪痕,在夜光笼罩里,不知哪来的冲动,垂头地亲了黄少天的唇角。

 

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,可能只是单身太久,居然会对小鬼出手。没想到愈演愈烈的情欲接连上演,他见到黄少天的次数越来越多,每次都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好看,像打了滤镜一样,视线往他漂亮的眉眼处流连,他结实漂亮的手臂,线条利落的肩膀,他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变快,不得不抽烟来掩饰。

 

没有成年的时候,叶修觉得自己是个变态。到黄少天成年了,叶修还是觉得自己个变态。

 

他自觉减少了和黄少天的往来,可惜在荣耀里他有求必应,在现实中,他也学不会拒绝。

 

在苏黎世那个夜晚,他一直以为有些感情埋葬得久了就会消失,可黄少天扬起眼睫来看他,他这才明白,有些事情早已在相遇在瞬间扎根深土,只要一点契机便会破土而出,遇风疯长。那个人面上全是醉酒的憨态,却又闪着小鹿般灵敏聪颖的笑意,仿佛还是那个打定主意要恶作剧的幼稚少年。他吻了他日思夜想的人,是假戏真做也好,是醉后失态也罢,他回应了他,他不仅想吻他,还想碰他,触摸他,烧灼的渴望把他的理智冲碎,十年来,他正视自己的欲望,却压抑自己的感情,选择权在他自己手上,他可以抗拒,可以推让,却不能不承认。

 

汲取得越深入,越觉得喉头干渴无比,催生了一把热火出来粹掉了他的信念。

 

曾经摇摇欲坠数次依旧顽强存在的信念。

 

他深知他即将无能为力。

 

每一次游走在理智和欲望的边缘,是黄少天往他肩上轻轻一推,顿时哪怕坠下地狱去也心甘情愿,也是黄少天轻轻拉住了他,他满身稚嫩的青涩,满眼无辜的惊讶,都提醒着他,这个世界对丑闻的恶意。

 

那双惊讶清澈的眼一直看到他心底,把那些邪念全部,从最高处,一点点,透彻地湮灭。

 

他收了手,努力想忘记刚才让人绝望的甘美。

 

一直到现在,他都没有办法忘记。

 

他那天把喻文州从一大群莺莺燕燕环绕中拖走,让他去照顾黄少天,喻文州糊里糊涂地就去了,他看着喻文州茫然的样子其实有一点怅然若失,喻文州照顾黄少天很有一手,他也未必逊色,虽然说带大叶秋是假,但带大苏沐橙是真。可他永远没有办法像喻文州那样,心如止水脱去黄少天的衣服,照顾着给他洗完,穿好睡衣再塞进被窝里,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

那天夜里,房里的烟头塞满了整个烟灰缸,到天亮黎明,他清干净了身上的烟味,带队回国,在航班上他提交了一份辞呈,然后同父亲和谈。

 

父亲要他去与陌生女子相会,他手指停在键盘上,本能地想去看一眼隔了他很远的黄少天,他正和张佳乐闹成一团地抢周泽楷的冠军戒指,看得出精神还不错,他刚想跟着笑。

 

突然间黄少天似有感觉地捕捉到他的视线,从吵闹里直愣愣地望过来,他猝不及防地看清了黄少天的眼睛,无关表面的一簇清澈的,执着的蓬勃热度。

 

决赛前夕,每个人眼里都是这样一份志在必得。

 

就是这个眼神让他嗅到了危机,他望着黄少天的眼睛,有一种冥冥之间的预感,再不离开,真的会被这个出了名的机会主义者一剑封喉。

 

回忆的时间不长,而且他足有一生可以缅怀。

 

叶修重新坐回桌子前,把喻文州的那份折了起来。

 

他有意把蓝雨的部分放在最后,可惜终有写完的那一天,他把烫金的请帖摊平,叶修两个字他写得很顺手,未婚妻的名字他则停了一停,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,内容比照上一份的原封不动地抄写下来,然后小心地写上了黄少天的名字。

 

日期选在荣耀决赛的那一天。他故意的,他知道请帖发到的时候,大多数人会气得揍他,叫他重新选时间,可能会有一部分人来,但至少进8强的队伍不会,至少进决赛的队伍不会来。

 

说真的,他不想在婚礼上见到与荣耀有关的任何一支队伍,任何一个人。

 

尤其是你。

 

少天。

 

他欠一句,我喜欢你。打定主意要欠一辈子。

 

他想到这儿,忽而笑了笑。

 

你何尝不欠我呢?

 

 

 

 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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